文案
阿么,你这痴儿。
*Warning:第一人称攻,不适者请不要入内*
*本文纯属虚构,没有一点事实依据,与实际的任何人物、任何团体不存在任何关系
*主角十分病态,郑重提醒大家
*不建议十六岁以下的读者阅读,郑重提醒,本文对你和你的世界观与心理的发展没有好处,只因为猎奇而来读,可能会反受其害
*部分角色的行为请勿在实际生活中模仿
系列的风格标签(如轻松或正剧)一点不影响其血腥暴力或者变态的本质。某些人的【治愈系】,也是某些人的【致郁系】。请谨慎考虑自己的心理状态再选择是否阅读。
内容标签: 三教九流 阴差阳错

搜索关键字:主角:我,阿么 ┃ 配角: ┃ 其它:怅然若失

一句话简介:阿么,你这痴儿。

立意:立意待补充

  总点击数: 329   总书评数:6 当前被收藏数:7 文章积分:339,267
文章基本信息
  • 文章类型: 原创-纯爱-古色古香-爱情
  • 作品视角: 主攻
  • 所属系列: 黑化变态无三观系列
    之 二
  • 文章进度:完结
  • 全文字数:8029字
  • 版权转化: 尚未出版(联系出版
  • 签约状态: 未签约
  • 作品荣誉: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
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,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。
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
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

阿么

作者:戊戌虚物
[收藏此章节] [投诉]
文章收藏
为收藏文章分类

    全一章


      一

      阿么啃着块木头,不知是什么让他这么着迷。他撕咬着木头的皮,吸着不存在的汁液。

      我投给他一根稻草,砸在他睫毛,总算让这痴儿抬了头。

      “爷?回了,爷?”他吐了吐那木头,像是吐了随便一个垃圾似的,眼睛直瞪着我。

      他今年十岁有七。十岁有七的年龄,却缺着营养,是个瘦猴。脑袋也缺根筋,愣是迷瞪着,像个稚童。

      阿么也不总是这样瘦小的。他原是富商家的儿子,却生来是个痴的。富商养着他,养得他白白胖胖的,白玉馒头一样的面容。偏那富商得了这个子几年后,糟了县里老爷牵连,全家没了命。只剩个痴儿,因爬到山沟里玩,避了祸去。

      后来在树上掏鸟蛋被人发现,瘦成个细绳。
      有人问道他叫什么,他笑答:“阿么。阿么。”

      阿么是缺少恨这种情绪的。他的脑袋瓜子似乎只能记住傻乐。
      被周围的孩童欺负死了,也像没事一样就忘,记不清谁是冤家,只记得谁面熟。谁要是面熟,想来是因为常一起玩。这便是阿么的逻辑。

      就如他记我,也记不住我死里欺负他,就记得我是个爷,养着他耍的。

      我是个屁爷。
      就是个刀头舔血的人屠手,手里有俩酒钱,还能抛点给他吃食。

      这家伙的眼睛是黑黑亮亮的,一丝阴霾也无。仿佛遭的罪、受的祸都不过云烟。

      我最喜欢看见这样的人。怎么虐他家、杀他人,他都没心没肺。

      只是这痴儿有我养着,还是忘不了瞎啃那些玩意儿。怎么打他,他也没改掉这习惯。

      “把自己身子洗了。”我命令道。

      阿么就自己烧水,把水打到桶里,自己再跳到桶里洗。
      做这些事情他脑子倒像是不缺根筋儿了。很是顺畅。

      我叼着麦秆,看着阿么的身体。一点也不漂亮。坑坑洼洼的,都是他被欺负的证明。

      可他现在傻乐着,只感觉到泡澡的欣喜。

      我脱了衣服,在水里与他抱作一团。

      这痴儿!惊吓了一下,倒与我打起水仗来。不知道谁是爷吗?

      我将他狠狠地欺负了一番,欺负得这痴儿也哭了,又把他扔到床上去,看他冻得发抖,心头有些快意。
      还是给他擦干了全身,又干了一番。

      他这会子适应了,只会怪叫。那叫声就像被屠宰的猪羊一样,难听至极。我将衷衣塞在他嘴里,总算斩断了他的叫声。

      完事之后他还在抖,我给他清理干净,他就抱住我,整个人缠住我的躯干,什么话也不说。

      这个痴儿。

      “我又要去两个月。”我在他耳边说。

      阿么只点点头,不大高兴。

      他也会不高兴?

      二

      这世上有三件最美的事。

      第一是杀人。
      没有什么比杀人更令人兴奋的了。

      这次的目标在江南道,据说是个好官。

      好官好哇。
      杀了好官,银子多多的,可以沽些好酒,再去那些青楼勾栏里作践些美人。还可以给阿么娶个媳妇。我看阿么肯定是想要媳妇了——那个年纪的,谁不想要媳妇?

      村东头的柳六女就不错。她可是双眼含黛的佳人,被阿么收了,我再收用也不错。我看她家也会是将她卖了。

      不过这都比不上杀人。

      我拿着剑,俯在泥瓦楼上。

      好官也不是个清官。你看他的府邸修得多好?

      我跟了他两个月,是时候下手了。

      杀人只需要一剑。气绝千钧的一剑。而这一剑的感觉一定是十分微弱的。

      我刺出了一剑。刺到肉里,削开他的血管。
      鲜血没扑出来我就爬到房梁上,趁着劲头离开了。

      不是我不想斩他的脑袋,只是有人追来了。他追得很急,追得很死。

      飞奔了好多街道,出了城,牵上马又走了十里路,那被狠盯着的感觉终于消失了。

      我饶了路到春城,领了赏银,足够我花天酒地一整年了。

      春城的姑娘最为妖娆。最好的馆子我也上不去,那里没身份进不了,我也就只能到景春堂里找些妞耍耍。

      女人的滋味是不一样,眉如黛,肤如脂,面白活好,柔软嫩腻,别是曲径通幽处,相处得宜。这些长在城里的小妞比乡下那些歪瓜裂枣要好不少。更比阿么懂得配合。
      那痴儿只有本能在身上,又哪及这楼里的姐儿呢。

      过了许久胡天胡地的日子,不知怎的,阿么的脸就充满了我的念想。这傻子估计还在等我回去。略算了算,我在外的日子已经比约定的两个月多了一个月余。

      “爷……”窑姐儿环住我腰身。
      嘬了一口樱桃小口,同这软玉温存片刻,掐着她的腰,看她那渴求的小模样,心里痒痒,又要了一次,那窑姐儿朱唇轻启,叫得高昂婉转,甚是好听。
      头埋在她身上,深嗅这脂粉味,想来阿么也该熏熏他的身子,把自己养成这样白滑细嫩才是。

      再耍了几天,我也想起来打马回山了。这会儿带了些好布料去,让村里的裁缝裁件秋衣给阿么正适宜。

      三

      阿么果然不在屋里。
      找到阿么的时候,他一边吸鼻涕,一边打地面。

      稀罕事!一群孩子和他玩。

      和大人站一起显得他瘦小,和小孩蹲一起倒显得他高大。

      我走近一点,便有人叫起来了:“呀!那个人来了!”孩童们作鸟兽散。

      只有阿么还在打地面,嘿嘿笑着。

      我腿伸到他跟前,勾起他的脸,他才没有看地面。嘴里嚼着树根,一见我就吐出来了。

      “爷,您回来了。爷。”他的眼亮晶晶的,根本不像痴人。

      他抱住我的腿,果然还是傻的。

      “松开。”我盯着他。

      他很听话,马上就松开了。

      “回家。洗一洗。”我说。

      他嘿嘿笑了。

      这记不住事的傻子,我出去几月也不担心。

      回去把他按在冷水里清洗,他也只会用公鸭嗓尖叫。

      把他提起来,按在墙上,又干了一番。这家伙的反应很诚实,向来不会曲意逢迎,痛的时候便哭叫,舒服的时候自己还要动,弄得我兴致高昂。

      不论我怎么弄他,他都不会反抗,不会怨恨,真是施暴的好材料。女人都没他结实有劲,承受不起太激烈的动作。

      扣住他的手,正面搞他,他像缺了呼吸一样喘气,一张脸憋红了,只会像羔羊一样,隔一会儿叫一声。

      我上前拍拍他的脸蛋,低头咬住他的喉咙,然后往上,亲嘴儿。

      这傻儿果然不会用鼻子呼吸,口水流了满襟,没一会儿就绞得很紧。

      松开口,他也会大喘气了。眼泪流着,小眼睛瞅着我,很委屈的样子。

      我想了想,记起了一个想法,退出去取了小盒子来。
      从红粉院里取来的膏脂,涂在他身上。

      “爷?……哈哈哈……”他被我浑身.摸.遍,就像被我挠了痒痒一样笑个不停。我瞧他这蠢样,心情轻快起来,还倒真像是挠他痒痒一样,往他侧腰和胳肢窝里去。
      他笑个不停,想折弯腰,但被我压着动不了。

      涂完了我俯身闻闻,味道很好。揉着他的身体搞他,他一边笑,一边叫。很想割开他的脖子,看他的鲜血流满床铺的模样。

      但那样他就死了。他若是死了,还哪里找这么好施暴的材料呢。

      我凑近他耳旁问他:“阿么,想进城玩么?”

      他也答不出来,听不见我说话,只能随着我的动作公鸭般地叫唤,喘气,身子还在自己动,看样子舒服极了。

      “痴儿。”我哼了一声,给他更重的惩罚。

      “爷……爷……”他翻着白眼,但还不忘了唤我。

      忽然不想给他娶妻了。
      到时候这小傻子肯定对小娇妻惟命是从,真是岂有此理。

      四
      离那村最近的秋城也是个繁华所在。

      阿么兴许是第一次进城。
      当然了。除了我,还有谁会把这小傻子带出来?

      到城里他倒没有其他孩子的闹腾了,就安静地缩在我身后,像缩在贝壳里的蛤蜊。
      这样的阿么倒是第一次见。

      “怎么,阿么,不喜欢城里?”我问他。

      他回答:“不认识这里,爷。”

      原来他也记地方。

      我笑了笑,带阿么到勾栏里。

      这小子长这么大,铁定还没碰过姑娘。那村里哪有姑娘给他弄?

      不给他娶老婆了,也得给他一些补偿不是?

      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着,阿么局促地缩起身子,身体被好料子做的衣服包裹着,倒让他不舒服了。

      这么坐着,他看起来竟也不像傻子,仿佛是纯情少年郎。
      头埋在肩里,不停喝女人递过来的小酒。

      比一般少年郎瘦小些。

      仔细看看他,这两年眼睛睁开了,下巴圆润了,皮肤虽然黝黑,却也不可恶。

      被女人揩油,他连嘿嘿笑也不会,只会缩着脑袋,好像尽是在逃避。
      让人不爽。

      “阿么。”我道。

      “爷?”他被我叫到,才露出傻笑。

      “亲个嘴儿。”我说。

      他倏地站起来,把窑姐儿递给他的酒也碰翻了。

      我感觉到一点头胀:“不是亲我,亲她。”我随手指指他身旁的莹莹。被撒了酒,莹莹也不气,只弓着身子看着我。

      阿么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莹莹。

      “阿么,坐下。”我道,“莹莹,你去教他,什么叫人伦之道。”
      欢欢轻轻为我按摩脑袋。

      莹莹娇笑几声,道:“爷,那我可真作弄他了?”

      “随你折腾,他可有大用。”我露出一点腥味的笑。

      莹莹扯着阿么的下摆。待阿么一坐下,她便靠到阿么的怀里,跟他亲了个嘴,上下其手。
      亲嘴的时间很长,阿么只傻傻的张嘴,就被窑姐儿哄到榻上了。

     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阿么和莹莹倒成一团,欢欢也靠过来。正作两对鸳鸯。

      阿么也确实如我想得一样顶用,刚觉到乐趣,就主动起来,叫莹莹娇声连连,听声音便知得趣。阿么倒也不公鸭似的尖叫了,大概是没有尖叫的必要。

      这傻人寻到好处就不会停,在这方面也算是伟男子。

      我挥挥手,斟酒的清倌人便退了出去。
      一夜被翻红浪,两处寻得开心。

      五
      “可顺心了?”我问道。

      阿么看着我,忽然害羞似的,点点头。
      奇了怪了,痴儿也会害羞了。

      “可还想和窑姐们耍?”我问他。

      他倒也知道窑姐是什么意思,一双眼亮亮的,朝我点头:“要的,爷,要的。”

      从来没人这样任他予取予求。

      我挑挑眉,伸手捏捏他耳朵:“找窑姐儿就得依靠爷。没有爷的银子,那些窑姐儿一眼都不看你。”

      他依旧嘿嘿笑着,想必听不懂我的话。

      我为何花钱给他包个鸡?还不如给他娶个妻。我不在的时候妻还能照料他。我走了窑姐儿只会欺负他,嘲笑他,把他踩到尘埃里去。

      瞧他笑得那傻样,难道不知道——要不是为了钱,女人根本不可能给他作弄么!这世道有钱才能作践他人,就他这模样只配被人作践。

      真是可恨的傻子,合该用刀一点点划开他的皮肤,让他鲜血流尽,就这么死了。

      我舔舔嘴唇。
      越来越想把他杀了。

      假使杀了他,我就不必每几个月回那村子一趟,少了个挂念,岂不美得很。

      我把他扑到床上,抽出刀,在他身上深深浅浅划了十几道口子。血浸湿了衣裳。
      我舔着他的伤口,就这么搞他,搞到他掐了喉咙似的尖叫。
      “爷!爷!”

      还好我们就宿在花街,这叫声也没人起疑。

      阿么这痴儿,还很开心似的。

      我扼住他的咽喉,他这样憋气,也不知道反抗。

      再过一会儿他就要死了,我就少了个牵绊。

      那双眼睛翻白,汗水和血液流在我身上。

      我狠狠看着他。即将杀人的快感一点也不见。就算杀了他,也没人付钱。

      我舔舔嘴唇,终究松了手,看他瘫在榻上。

      阿么大喘气,伤口又裂开了。他却伸手抱紧我。
      “爷,不疼,爷……”

      仿佛在安慰我似的。

      我搂住他,咬着他的伤口吮吸。把他烧化在我的身体里。

      这痴儿。

      六

      我没将阿么送回村里去。许是倦了,这会儿也不想将他送走,大不了留他在城里几日,等我接了新活再把他送回去。
      上次的活儿赏金多,在花街多住也没花尽。

      我同阿么最近尽是喝酒。也不是什么陈年佳酿,不过是花酒。

      阿么这小子竟广受欢迎。许是善于遵从本能,又不会反抗,他甚得窑姐儿们欢心。半旬下来,竟有窑姐儿们相互引荐,特意来寻阿么的。

      养了十几天,阿么的脸愈发圆润了,看起来真有些像哪家的小少爷。
      除了对我傻笑,喜欢吃些房里的木头,他也不显得痴了。只是身子还是瘦猴样纤长。

      也许本就应该将这家伙养在城里。

      啧。他若是愿意做那小白脸,也不失为生财之道。

      我倚榻,用脚玩弄他的身子。

      他是从富贵沦落的傻子,跟我这样低贱出身的人不一样。要不是运道不好,他还能穿金戴银,享一世的福。

      可到底落在我手里任我作践。由此可知富贵福祸宁有种乎。

      跟窑姐儿们处久了,阿么也学会爱美了。他自己开始擦那些脂膏,也不知是哪个窑姐儿教他的。

      我和他的关系勾栏里近的人都知道,这不妨碍他搞人,也不妨碍我寻欢。

      囫囵过了十余天,我闲得发慌。许久没杀人,心痒得很,但倒也知道上次那一票太大了,得避些风头。

      只是杀人的瘾头过不了。
      晚上抱阿么狠做也过不了瘾,反而有些吓着了他,没有搞爽,顿觉得索然无味,将他放开了。

      走到小院里,靠在石头上。仰躺。

      星星很亮,亮得发白。

      丝竹声悠悠传来。
      回想以前杀的人,心又热了起来。

      七

      接了下一个活,任务就在秋城。

      临走,老廖忽然道:“办事的时候小心点。”

      “怎么?有人盯着我?”

      老廖看看我。

      “谁?”我问道。

      老廖不做声。

      “啧。”
      递了他十两银子,他开口:
      “上次那个案子,有人查到是你了。”老廖说,“向我买你的行踪。”

      “你没给他。”我摸摸剑柄。

      “这次就给了。”

      “操.你祖宗。”我说。

      “我也得活不是?”

      这老无赖,迟早要死于非命。

      八

      火在燃烧,熊熊的火。

      杀人,放火,理所当然。

      只是一柄剑斜刺了出来,切割我的皮肤,打断这场快乐的行凶。

      向后狠狠倾腰,堪堪躲过这致命杀招。被割开的皮肤一片胀麻辣痛。一剑又已劈来。

      是他!
      重如千钧的,正是那日追赶我的目光。

      黑衣人,看不清眉眼。
      他是谁?那好官的友人,还是门客?

      兵器碰撞,如抵着钢墙,震得我手臂发胀。

      一次不成,他又急急劈刺,连绵的杀招如倾盖的巨浪。

      杀意刺痛肺腑。
      呼吸间是死人的焦香。

      复仇的剑,带着吞噬生命的死亡。

      那个人没有话,像夺命的影子,缀在我所行所躲所逃向的每个方向。

      他不冷静。
      而我想不分明——为何永远慢一拍,弱一分?

      接连撞来的剑锋已经割进我剑身。裂痕悄现,爱剑发出难听的嗡鸣。

      切割剑身的冷锋削向我的侧颈,剑气几乎刺透皮囊。我向下狠狠蹲去,避过这必然掉头的攻势,狠手扭带他的剑,聚力扎向他的心窝。

      金属的摩擦声拧结腹肠。

      然而剑尖只穿过薄裳,便抵上了坚硬的金属。
      护心镜——这个人全副武装。

      不可抗拒的巨力执意反推剑锋削向我的脑袋。

      他定是个侠客,为何为难我这杀手!
      折反身子勉强避过剑锋,我浑身发麻。脑袋还在身上?

      却觉得像是已经被斩了首,亲眼看见自己的头滚在地上。
      耳侧传来微微的流淌感,疼痛才忽然爆开。
      原来离开身体的是耳朵。

      可他的剑招还未结束。带着倾倒山石的狂力,将我抵向绝望。

      失血已让人缺氧,眼前一片晶莹白光。

      我向后点地,他步步紧逼。

      疼痛让我几乎无暇思考,只留下满脑痴狂。

      我跌撞着避开两道杀人的剑锋,他却还带着坚定的力道劈砍而来。

      这一剑要是斩实了,能削断我半截骨头。

      铁剑从中痕开,呜鸣一声,猝然折首。
      我急急扔掉这断成两截的死物,死亡的味道胀满口腔。

      他要我死。

      我瞪着他。

      他要我死,我偏不!
      ——我的秘密武器,不还在腰间吗?

      我施展有限的轻功,忽地跃在摇摇欲坠的墙上。

      那黑衣服的凶人果然追来,对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。

      他已经疯了,我疼得醒了。

      运功下力狠踹这墙头,被火烤软的砖墙便向他狠狠扑去,我狼狈地翻跳到安稳的实地,终于趁着间隙摸向腰间的暗器,机会仅此一次。

      他的头很快从砖灰里冲出来,带着呛人的灰尘。

      正是时机!
      我掐着空隙弹出了暗器。全神盯着反光的针尖,仿佛我就是针尖。

      给我刺进去!我心吼道。

      几乎以为他躲开了,因为他的头终于明悟地微动。

      但毒针的确是狠狠射进了他的脑袋,没有差错。
      他完了!

      我还没赢。但映着火光,我忍不住笑得咳起来。濡湿的耳侧和焚烧的死人味让我酸胀。

      他完了!

      黑衣的侠客疯乱地挥剑,终于发出了今夜第一点声响,那是从他喉管里碾出来不甘嘶吼。
      这又怎样?
      我终于稍稍看清他的身形,是个高大的男人。
      灼热的火光熏黑了我的眼,但死亡正在吞噬他的生命。

      哈,你死我活。

      我回身,迫不及待地施展起轻功,享受逃离死亡与夺去生命的甘美。逃脱的感觉越来越真实,但那夺命的影子还缀着我,一点不安绞着我的步子。

      运气纵了一跃,又是一跃。
      该离那疯子远些,再远些。

      但这不够。
      远不够——

      一股火热的巨力豁地从背后刺进了我的身体,带着旋转,搅碎我的内脏,将我狠狠钉在地上。
      凶人临死的绝命一掷,终于还是打在我身上。

      剧痛爆炸开来。脑侧忽然不痛了。还有什么比死亡更痛?

      他的剑从我的后身侧劈进六腑,将我插在土里。
      手掌扣着地面,我的力气却到了哪里?

      血液离开的速度更快。泥灰这贪婪的玩意,难道还没喝够吗?

      眼前是黑色的螺旋,视野是模糊的晕转。

      我要死了。只有一个念想在我脑子里。
      ——阿么,我一定要找到他。

      将身体拔起来,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,拖着斜插的冰冷金属,我跌跌撞撞地跑起来,或者没跑起来。
      一脚踏着一朵黑云。

      找阿么的房子。

      我们在城里租了个房子,就在花街边上。

      可这是花街么?

      脑子嗡嗡作响。

      我一定要找到阿么。

      火苗顺着剑柄,燃烧我整个身体,我一直在燃烧。

      不,我不在燃烧。

      没有火,是冰冷的利器在切割我的身体。

      难道不能一刀两断么?死亡在身体里掳掠,这简直是煎熬。

      我没有跑得起来。我只走了两步,或者走了一段路。

      步伐飘忽。
      脚下的黑云忽然一朵朵掉下去。
      掉下去,掉到更深的黑狱。

      我倒悬在深渊。
      原来地狱这么深,怎么也坠不到头?

      阿么,他在哪里?

      阿么。
      阿么。

      我一定要找到他。

      我一定要杀了他。

      九

      我仿佛在阿妈的怀里。一定是阿妈的怀里。
      风就和小时候流淌的河水一样清凉。

      我的身子却在燃烧,就像烧起大宅子的火。

      县里富商家的大宅子,那天莫名地着起火来。
      阿妈抱着我,将我从狗洞里塞出去。
      不,她不过是把主子的儿子塞出去,我是自己跟着爬出去的。

      我从狗洞里看见阿妈被人砍开,血流了一地。

      “阿妈!”我哭喊道,“阿妈!”

      她没有回答。

      富商的傻儿子只拽着我,我叫他赶紧上山自己玩去。
      他真的自己上山玩去了。

      “阿妈!”我冲着里头叫,一把刀子伸出来,要劈我的脑袋。
      我吓得要命,尿也出来,屎也出来。

      我玩命地跑。
      玩命地跑呀。

      为什么跑?

      啊——阿么,我一定要找到阿么。他在哪里,我一定要找到他。

      猛地睁眼,阿么就在我眼前。阿么在哭。

      这痴儿也会伤心?

      “爷,爷?”他擦擦泪说。

      他怎么找到了我?还是我找到了他?
      眯眼看看,这确实是我们的房子。
      许是我昏在花街附近,被他的相好救起来了。

      身体还在燃烧着痛。
      阿么两手缠着我的胳膊,他比我还滚烫。
      果然是个傻子,只会抱着我哭。

      就清醒了一会儿,我便支撑不住。
      这回要死了,真的要死了。

      “阿么……”我轻声说。

      太轻微了,简直听不见。
      我说出来了吗?

      “爷?”他问道。

      “你……”把柜子里的匕首拿来……
      话说不完,我又沉沉睡去了。

      不,不能睡去,我不能睡去。
      阿么,要找到阿么。

      又昏了不知多久,我忽然醒了。身体变得很轻。

      看见我醒来,阿么很是高兴,他开心叫起来。我恍惚间看见许多个阿么。

      “阿么。”我忽然能清楚地说话了,“打开柜子的抽屉,把里头东西拿出来,给我。”

      阿么点点头,这话他能听明白的。柜子被他拆开,里面的匕首递到我手里。
      这匕首竟然如此沉吗?

      “靠近一点。”我命令道。

      阿么就靠过来,整个身子盖在我身上。他的气味好闻,擦了窑姐儿的膏脂。

      “亲嘴儿?”他问道。

      我扯了一下嘴角,微微点头。脑袋从未这样僵硬

      他的嘴伸过来,开口,跟我玩追舌头。
      口水都流到了我的脖子上。

      我的手环住他的腰,他不敢完全靠下来,仿佛知道我承受不住。

      我在他背后缓缓拔出利刃。
      冰冷的反光有种轻微的刺痛。

      他还在亲嘴儿,我抗拒地嗯了一声,他也不停。
      这傻儿养了两年终究还是瘦,左手摸着他还骨骼分明的后背,右手将利刃从后侧肋骨夹缝里送进他的心窝。

      他啊地一声叫起来。
      我抱不住他,被他顶松了手。

      他两眼迷瞪,好像在问我为什么要让他这么疼?
      比以往都疼。

      他失了力气要瘫倒,却不倒在我身上,只微微挣扎了一下,就倒在我的床榻边上,手勾着床沿,痛苦地呼了两声。
      而后头靠着床榻,就这样看着我,像羔羊一样叫了几声,过了一会儿,打在床边,失去了所有力气。

      ——我终于杀了他!

      这傻子,到死也不知道我恨他。

      -全文完-
    插入书签 

    ←上一篇  下一篇→
    作 者 推 文


    [DEXTER嗜血法医同人] Death Row死牢
    这篇同人是2010年左右发表的,当时嗜血法医这部剧还没有完结,现在回看,也会发现完全就像平行宇宙一样



    百年家书
    金戈铁马入梦来 疯丢子 大时代小人物 无需多说



    [越女剑]青山无间(GL)
    甜蜜GL武侠短篇 十分温暖~



    [综武侠]离骚
    鼎上软的综武侠小说 什么都不说了 强烈推荐 没想到今年我能再读到让我惊艳的武侠同人小说



    (楚留香X李寻欢)王见王生
    看了绯瑟的推荐而读的文 一开始真的就像读古龙先生原著啊!



    [综武侠]踏雪行
    自省自强的女主 干脆利落 纵观网文界也难得一见的真武侠文



    欧墨尼得斯
    非常喜欢的精彩侦探短篇小说 喜欢这个作者 要是再长一点就更好了



    [双叶开互换]当原著叶开来到天涯红叶刀的世界
    绯瑟一如既往的高品质正经吐槽大作【喂混进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



    [综主FZ]不更就穿
    被萌得死去活来的轻小说风文,主角的吐槽系统太强大了,强烈推荐!



    我和二三变态事(犯罪心理)
    我以为我将和所有人一样。可是我的人生一直有什么人在捣鬼,遭遇不断。又名“在二货横溢的日子里”或者“变



    (龙门飞甲)长行·雨化田X风里刀
    习武之人,心中常有一种气。不是霸气,就是煞气。AU,结局颠覆,*原剧角色死亡警告*



    [Dexter嗜血判官同人]born-生
    观众最喜闻乐见的连环杀手·Dexter·的儿子要出世了,他内心纠结了。



    [A2A/Sherlock2010]Space Oddity太空奇遇
    “上帝啊,这真糟糕。”他伸手,试探性地摸摸头发。“我的头上怎么有发胶?” 。  “不知道,但你看起来



    [火星生活同人]Intervals Of Sanity清醒之间
    三人死亡,所有证据都指向Sam Tyler。悬念,疯狂,原作风。

    关闭广告
    关闭广告
   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
    wap阅读点击:https://m.jjwxc.net/book2/3579755/0
   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
    关闭广告
    ↑返回顶部
    作 者 推 文
     
    昵称: 评论主题:

    打分: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。

   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
    作者加精评论



    本文相关话题
     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,要看本章所有评论,请点击这里